南方硬底新勢崛起:南金極端異世引領眾徒 -「山羊查克」 GoatZack


山羊查克,由主唱Kenny、吉他手小丑與謙恩、貝斯手政諺、鼓手阿旁組成的極端黑化扣團(blackened core),過半數團員來自漂浮者樂團,可以說是高雄金屬中生代的結晶;創作主要由小丑、Kenny、阿旁、還有代表山羊意識的「查克」共同完成。
除了剽悍的曲風以及曾受到國外共演團Hexis讚賞的兇狠breakdown,歌詞由崛起的自我意識與對體制的衝撞交織而成,期望可以喚醒墨守成規的僵化思想。


山羊查克Goatzack團名由來?

Kenny:因為綿羊是需要被圈養的,而山羊是一個自由意識,不會被任何的體制或是觀念束縛⋯⋯那查克是哪個查克?

小丑:山羊是一個概念,查克是一個人。

阿旁:⋯⋯那你為什麼硬要把這個人放在山羊後面?

小丑:山羊代表一個自由意識,而查克是一個人,所以我的意思是「山羊查克」代表查克是一個有自由意識的人,不會被外界的限制捆綁住。

Kenny:一個有山羊意識的人,叫作查克,所以山羊查克不是一隻羊?

小丑:他是一個虛擬的人物,但我們的歌與想傳達的內容會透過這個「人」表現出來。


樂團作品概念的靈感來源?

Kenny:前面講過「山羊」理念,我們反對一切捆綁住人類思想的東西,就像當你處在金字塔高處時,不論是想像力或是思想,其實是更狹隘的。
不論是教育、社會體制甚至宗教方面,這都是某些程度的道德綁架,身為山羊就是要去衝撞這些階層,因為這些東西會讓人變成綿羊,這樣的理念會在未來的作品中慢慢地去鋪述。


「祢是指引方向的牧羊人」這句歌詞分別出現在《黑羊》以及《神與魔》這兩首歌內,是否在創作上有互相呼應?

Kenny:《神與魔》起初是在闡述面對宗教時內心拉扯的感覺,當你篤信一個宗教到走火入魔的時候,你還有辦法心安理得地說你不是邪教徒嗎?這句歌詞是《神與魔》中是這樣的——「祢是指引方向的牧羊人,卻是名為上帝殘酷的獨裁者」。
還有《黑羊》裡面提到「祢是指引方向的牧羊人,強制灌輸過高的道德標準」,其實這句話可以衍伸出很多事,不論是宗教、亞洲家長甚至學校老師,只要他想要控制你,就會要當你的牧羊人。
「牧羊人」不一定是針對所謂的神之於信徒,像 Netflix上那部《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》就是講一些亞洲家長以「一切都是為你好」為前提,把這些人都逼瘋了,他們(那些家長)都自認為是個領導者,把一切都建立在「為你好」上面,卻沒有給孩子自由意識,所以《黑羊》裡面也衍伸出了「祢是指引方向的牧羊人」這部分。




提到宗教性,山羊查克的各位怎麼看血肉果汁機?

Kenny:我覺得血肉其實也在表達一樣的東西,只是他們塑造出了另外一尊神來告訴他們的信徒這些訊息,血肉果汁機也是在教導他們的群眾對抗世界體制。

阿旁:血肉的歌其實在最後都會帶向比較光明的那一面,比較勸世嗎?

Kenny:其實我們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黑暗。如果把作品內容全部解釋完的話,山羊查克是在鼓勵大家不要被控制,那是你應該起而反抗的。

小丑:我們傳達出最現實的那一面。

Kenny:山羊的作品表達每個人心底總會有一些比較偏激、晦暗的角落,但因為身為社會化的人所以不能輕易表現這些陰暗面。山羊查克會全部幫你說出來,一些心理上較壓抑的人也許能在我們的歌裡找到被理解的感覺。

小丑:找到一個出口

Kenny:這就是極端金屬存在的價值,音樂可以拯救一些人,並沒有表象的這麼厭世。當你頻率跟我們對到時就能夠得到正能量,雖然山羊查克是用負面極端的方式詮釋。



GoatZack山羊查克 - God or Devil (Live Video)


團員平常有什麼興趣? 有沒有影響到你們的音樂創作呢?

Kenny:山羊查克的東西已經夠沈重了,我不想讓生活更沈重,所以私底下會去拳館,而阿旁會去健身房。

小丑:我都去喝酒。

Kenny:小丑比較符合這個團的形象。

丑:我去酒吧也會看到很多事情,可能碰到喝完酒很豬哥(愛騷擾人)的人啊、或是喝完酒就很愛炫富的人。

Kenny:會看到這個體制下最真實的一面。

小丑:有時候可能凌晨喝完酒回家的路上又會看到一些老人家在撿回收,或是躺在路邊的街友⋯⋯在不同的時空,可以看到社會上很多不同的人過著不同的生活,也許目睹時會覺得理所當然,但實際上某些事不是該理所當然發生的。

Kenny:你喝酒後都看到人生百態誒⋯⋯

阿旁:那就是喝醉了啊!

小丑:是比較多愁善感啦,當下會讓我更深入思考一些事,這些事情是應該要這樣的嗎?有時候是因為沒有深入了解,或許他背後完全不是你所想像的狀況。




除了Kenny以及謙恩外,其餘團員在玩樂團這件事上似乎也沈澱了一段時間,在這段時間內是怎麼度過的呢?又帶著怎樣的心情?

小丑:離開漂浮者到正式組團前全部都在寫山羊查克的歌,準備了五年。

Kenny:到後來去參加音樂季就一直被問「啊你們團準備的怎麼樣了?」——我們要特別感謝幻日的Aaron,是你把山羊查克逼出來的。

小丑:我對我的音樂有一定的要求,沒有達到標準不能交出去,要對自己的音樂負責。

阿旁:我這段時間就一直在練鼓,需要突破自己的極限。我也不是強求型,在樂團還沒有開始動作時各方面充實自己,有了樂團後再轉換自己的生活方式,心態很簡單,就是一直往前!



GoatZack山羊查克 - Black Goat(Live Video)


不論是去表演或是看表演,你們最喜歡的場地是?

小丑:ATT,ATT真的很棒,其實玩樂團到後面也沒什麼喜歡不喜歡,就覺得場地就是這樣,我們去過很多地方,就是維持一種面對表演的心態,到了哪個場地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。

Kenny:我也會選 ATT,不是台北的那個ATT Showbox,是高雄火車站的,已經收掉快十年了。
因為那是我們成長的地方,有一種特殊情感(就像台北樂迷對地社的情感),從高中起我們就窩在那邊。ATT 有一種很地下的氛圍,不會在表演的時候跟觀眾有疏離感,尤其像我們這種曲風(極端金屬)。

小丑:ATT對我們來說是個很自由的地方,在那裡你可以得到各方面你需要的資源,不論是心理上、樂器學習上、觀念上,都是很自由的。
那真的是一個蘊育音樂人的天堂,但最後關了真的很可惜。

阿旁:我個人沒有特別喜歡或是不喜歡的場地,但我害怕去到現場發現硬體與期許落差過大,以前有遇過鼓組雙踏下面完全沒辦法固定⋯⋯有些地方真的不適合我們去,但基本上氛圍對了什麼都會對啦!

Kenny:像我們(漂浮者)以前表演就曾經碰過台下是一堆長輩在吃火鍋,那我真的覺得器材再棒都不對。

阿旁:那也是我第一次碰到鼓組下面是壓克力鼓台,還有燈還會變換顏色的⋯⋯




想請問丑哥對十年前玩音樂的人以及環境氛圍、感覺跟現在有什麼差別?

小丑:我覺得十年前跟現在最大的差別在於資訊,像我之前在Mosh pit的訪問就有講過,現在年輕樂手在有得選擇之後,只會選擇自己要的,有些必須要學、該做的事情都會被省略掉。
但也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以前我們在ATT的環境跟現在外面環境不一樣。現在某些地方,不論樂器行或是哪裡,對年輕樂手來說就是需要什麼就過去⋯⋯畢竟做生意需要人氣是人之常情,可是他們給了年輕樂手機會卻沒有提供正確的教育,導致一些年紀小一點的樂手們觀念沒有這麼好,那在這條路上會很容易受到挫折,既然一直得到挫折,走下去的助力自然會變小。

Kenny:這邊講的觀念並不是什麼尊師重道、或是學長學弟這種階級制度,應該是說現在年輕樂手們太容易取得資源了,所以相對大家沒有那麼凝聚,以前資源並不好取得,所以團跟團之間必須凝聚在一起做事情。

現在大家都有網路資源,你有太多的平台、太多的廣告。現在在家裡宅錄,幾張照片、影片用剪輯軟體弄一弄就丟到Youtube上去,再來去各大社團貼一貼就覺得自己的宣傳就做得很齊了。

現在音樂工作室很多,甚至有專精各個曲風的錄音室,可以隨意地挑選中意的錄音師,大家都覺得自己樂團準備一筆資金後就可以各走各的路了,但就會有一些團被壓在下面起不來,我蠻希望這個現象可以被終結,希望每個看表演的樂迷平常可以養成去看一些中小團表演的習慣,因為音樂祭主辦砸了那麼多錢一定都會找一些大團鞏固人潮⋯⋯總不可能為了場景理想把自己餓死吧?除非是很有錢的瘋子。

在各個中小型的展演空間裡,會有很多你們在音樂祭大舞台聽不到但很認真的樂團,所以我希望能透過樂迷去證明樂團的實力,樂團才有機會再站上更大的舞台。
大團拉小團上去,小團也把大團推到更高的位置這才是團結,整個環境才會一起成長——所以十二月才有這次的團結英雄會

小丑:以前環境跟現在最大的落差是,那時樂手們比較團結、有人情味,現在我的學生出來都很會彈很厲害,但基本功不扎實,身為樂手對自己的要求應該是穩定的基礎,還有你做音樂的出發點是什麼?而不止是表面上很屌很帥。

可能是我們那時候跟現在的教育不一樣,我們算中生代的樂手,我們當時很容易被靠北(罵),也時常被說「我不是應該要教你的,要不要聽隨便你。」那時候的學習環境是這樣,我覺得這對樂手會造成很大的影響。

Kenny:雖然這些階級制度現在瓦解掉了是好事,但也有造成一部分潛在的傷害。
搖滾樂裡面不該存在階級制度,但沒有階級制度反而會讓一些年輕一輩的不知道感恩,又因為底子不夠硬,怕被同輩超越,造成彼此間不健康的較勁、也不願意互相交流。

阿旁:現在的好處是可以爆炸性地取得資訊,但我比較老派一點,我覺得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讓人不懂得珍惜。當你快速習得某個技術,卻沒有經過穩紮穩打的過程,有時候那樣的作品中我看不到靈魂,雖然客觀地來講這也是一種藝術的表現,滿滿的技巧堆疊,但我自己不喜歡。
當然,這是我一路走過來的環境影響,如果我是現在才開始學,也許也會是這樣的狀況,但以前我們比較少出現這種人(炫技型的樂手)。
現在小朋友的技術都超強,而且比我們當時強蠻多的,可是有時候就是少了一點感覺。

Kenny:任何藝術層面的東西,我覺得技巧是一回事,作品裡有沒有輸入意念那是另外一回事,現在很多主唱就只是要證明我很強——我要噴超低的水喉、噴超高的黑腔、做出比誰都大顆的哈扣腔,這時候對於搖滾樂最初、最直接的感動都已經被忽略掉了,因為大家都只追求技術,情緒方面就無法這麼到位。

阿旁:現在的狀況我覺得沒有所謂的好或不好,但我覺得這會繼續輪迴,復古的東西有時候會慢慢被翻出來,就像音樂我們有時候會一直往前聽,有時候又會回頭聽,就是不斷的在輪迴。

Kenny:阿旁在講CircleMusic Studio。(笑)




如果可以的話最想合作的台灣樂團是誰?

Kenny:我想要feat.一些饒舌作品,因為饒舌的群眾相對比較沒有在接觸金屬樂,所以會想試試在饒舌裡融入不同的唱腔,像幾年前大支跟閃靈的Freddy合作的概念,也許會讓更多不一樣的群眾聽到,如果有其他樂風來feat.我們,譬如說必順鄉村之類的我會比較有興趣。

小丑:我想跟必順鄉村合作,必順的順,AlaShun。

阿旁:我也覺得跨領域比較有趣一點。


對 【南方硬底新勢力崛起】 另外三團的想法? (銷聲匿跡.噬星.飯匙槍)

小丑:我覺得銷聲匿跡的吉他手以這個年紀來說彈的非常屌,我怕我進度跟不上他。

Kenny:以樂團出道時間來說這三團都是我們(山羊查克)前輩,尤其噬星的主唱超硬的,但他們最近準備要發片了還是要推一下啦!
銷聲匿跡的東西比較偏向技術派,而噬星跟飯匙槍都是在這個年齡層比較少見的old school metal,蠻可貴的,希望前輩不要電我們。




樂團接下來有什麼短期以及長期目標是?近期是否由什麼實體作品規劃?

Kenny:短期目標希望能上大港,作品方面盡量在短期內釋出一兩首作品,不一定會是數位或是實體,因為發片的過程中會存在多少變數真的很難講,至少會讓樂迷聽到幾首歌,而且可以配著歌詞看。
極端金屬一定要看歌詞,不然我在台上噴唱腔也沒人聽得懂我想表達什麼,只會在那邊想說「哇幹豬吠誒!」。

阿旁:短期一年內的話希望多接一點表演、在台灣各處多跑,長期目標我一直有出國巡迴的想法,希望是一陣子之後出國巡迴,再回來重新規劃,因為樂團每個階段目的不太一樣。

Kenny:而周邊的話暫時還沒有計劃,因為資金上一定會先投資在音樂本身!


專訪 / Vigo
撰文 / Rhys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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